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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读书征文3篇

  高中生读书征文3篇

高中生读书征文3篇

  原创: 附中语文组

  不  朽

  高一(8)班 王丰

  刚到附中来的时候,在图书馆里看见那本淡蓝色封皮的《魏文帝集全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和感动。

  魏文帝曹丕,是个毁远多于誉的皇帝,一个敏感细腻然而永远被弟弟的光环遮住的诗人。他没有曹植那样的纵情汪洋,永远把自己的才华和情感小心地收藏在无伤大雅的范围内,仔细望去却依然是一花一世界的丰满和潇洒。他敏感地参悟生命不可避免的凋落,却并不拒绝以一种威严甚至显得有些纨绔的方式去做一个帝国的主人。

  就是这样的他,曾经想过不朽。

  “……人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唯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着篇籍。”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

  一次又一次地提到这个词。不朽。

  一千八百年后的我,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他们的文章,琢磨着那"不朽"的意味。

  曹丕的诗文,总带着一种淡淡的萧条和怅惘。他写过一篇《丹霞蔽日行》,开头几句写得非常绚烂和磅礴:“丹霞蔽日,彩虹垂天;溪谷潺潺,木落翩翩。”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瑰丽和壮阔的景象。然而随即笔锋一转,“孤禽失群,悲鸣云间。月盈则冲,华不再繁。”生命的热闹转瞬即逝,华不再繁之后,只有久久的岑寂和苦悲。“古来有之,嗟我何言?”

  总是一种永恒的零落的叹惋。

  他相信“人死而无灵”,甚至近乎无情地说人死后只是“化为粪壤”。他感叹于生命转瞬的凋亡,也想纵情享乐,“策我良马,被我轻裘,载驰载驱,聊以忘忧”,却终于是执着于那超越生命本身的永恒追求——不朽。

  读他的文章,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回响和共鸣。谁还没有过“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的心绪呢?谁还没有过“愿飞安得翼,欲济何无梁”的叹息呢?那些文字太过于鲜活和炽热,它真实地映照着生命的颜色,映照出那些最真实的感情,悲伤也罢,踟蹰也罢,洒脱也罢。

  可那就是他追求的不朽吗?

  可那就是那许许多多人追求的不朽吗?

  不错,那个时代在宿命中挣扎着的多少文人,都在追求那乱世唯一的精神寄托——不朽。那时写下《论文》的曹丕,一定也看过东汉太学前当年蔡邕亲手撰写的五经。或许蔡伯喈也是矛盾的,他无力以一己之力去照亮整个王朝的黑暗,只能以文士的气节和姿态,刻石记述《五经》正义。或许那时的蔡邕,认为这是唯一能不朽的东西。然而一时间,郑玄、马融、蔡邕……那些死在战乱中的狼狈身影便都化为粪壤,就连灵帝熹平四年伯喈苦心撰刻的石碑也早已毁于战火。乱世中的生命是那样脆弱,文字又是那样柔弱到不堪一击,还谈什么不朽呢?

  曹丕也并非不懂得。建安七子零落后,他把他们的诗文都整理起来,自己絮絮叨叨地评论每个人的性格、文风,仿佛是要用力地留下每个人曾活过的痕迹。他固执地认为文章可以不朽,也唯有文章可以不朽。

  “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着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论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

  于是我读到了他们曾经的样子。

  我一直觉得蔡邕《述行赋》中的一句“跋涉险路,艰以阻兮,终其永怀,窘阴雨兮”是比任何后世褒贬都更适合用来记述他的一生的诔文。那个时代的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多少艰难险阻的道路。

  身后是不可回溯的过往和太平盛世的奢望,前方是未知的泥泞和漆黑的死亡的深渊。他们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逃避到对不朽的追求中去,去寻求精神上的永恒。

  于是曹丕颁下了那道《终制》。葬于山林,不封不树。“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见也。”他不再追求物质上的不朽或永恒,因为很清楚那是不可能达到的了。

  “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骨无痛痒之知,頉非栖神之宅……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这样的开明和豁达,却带着几分难以挽回的无奈。但他还是办起了太学,甚至像当年汉帝一样在临雍讲学,希望给乱世中的文学一片生存的空间。三十三岁即位到四十岁去世,他还有很多没能做完的事。他去世后,魏明帝也把他的诗文刻石立碑,在熹平四年的石经旁。

  这就是他追求的不朽吗?

  如今已不得而知。那个中午,我在图书馆翻阅着那本《魏文帝集全译》,抬头看见窗外的烈日曝晒着没有一个行人的街道,忽然想起了许多人的文字,还有他们一遍又一遍述说的,不朽。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期,夫若文章之无穷。”

  这是他们不朽的方式。

  可或许,不朽的并不只是文章本身,也是人的信念和回忆,是人的挂念。他们在后人一次次的`追溯和挂念中被铭记,不朽的并不只是文章,是他们的生命透过文章,所唤起的回响和共鸣。而他们,在一次次忧虑的短暂的人生中或许并不知道,在他们的诗文被吟咏的一个个月夜,他们也会不朽。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高一10班  梁若予

  去年的某个下午,我的眼泪淅淅沥沥地模糊了书页上的几处字迹。

  记不明晰是谁评说迟子建的作品带着死亡情结,是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里是无数人压抑的抽噎,夹着死亡的霜,让人的心一点儿一点儿沉下去。

  书中的“我”在失去挚爱魔术师后,“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衰伤”。“我”去到了乌塘,矿坑边的小镇,如“我”心情般灰恹的地方,寻找着往生者的目光,

  书中的“我”一言一行都染着淡淡的深重的衰伤,它不甚明晰却切切实实地郁在某处,如影随行。幼儿园时的我也被这哀伤袭过,猝不及防。在二姨丈的葬礼上,我无措地望着僧人绕着灵柩念经,无措地看着满屋香火缭绕,无措地盯着红棚子下认识的不认识的亲人。时至今日,二姨丈的音容笑貌覆上了时间的雾,可我仍清晰地记得,站在红棚子下的我,感受着无措失落的哀伤一点点将我淹没,我无力也无法处理这汹涌的陌生情绪,只能任由它横冲直撞,荒不择路地从眼眶逃出,拉着妈妈的手,却哭喊着要找妈妈,我坠入不安,一直疑惑。

  书中的“我”也是疑惑的,收集着民歌与故事。在多有矿难的乌塘,夜色多么混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路灯的光影有如被连绵秋雨沤烂了的几片黄叶。这儿,有“嫁死”的姑娘等着矿工丈夫遇难后干嚎两声,拿走抚恤金;有女子和被小摩托撞死的魔术师一样命比纸薄,因拉肚打青霉素而过敏离世,有被画砸死的有着满腹哀恸民歌的陈绍纯老爷子,他们留下生者舔舐着脆弱生命刻下的难愈的伤痕。

  这儿,还有蒋百嫂,惧怕夜晚,逢酒必醉,找许多男人来糟践自己,因为她收了领导的巨额赔偿,将丈夫的尸首藏在家中冰柜,这次矿难才因人数不够而无法上报,这座尸骨冰山带来了永无终结的漫漫长夜,她只能在这寒凉的夜里哀哀流泪。

  在三山湖景区, “我”随着云领——一个妈妈因狂犬病去世,父亲被礼花炸去半只胳膊的卖火山石的男孩——去了请流,将珍藏的魔术师的须发放入河灯,不再将其囚禁于怀念,一切随流而下。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里,有太多人的悲剧,有白天阳光也稀释不了的深切苦痛,在无数苦痛确成的巨垒面前,一切个体的伤痛都轻如丝缕浮云。

  医疗纪录片《人间世》第一集那群骨癌的孩子在这巨垒中挣扎,我恸然泪下。一个叫安仔的孩子截去石臂,身体浮肿,他仍希望可以装上假肢,背上书包,再回去念书。可是,病魔残忍地汲取他生命最后的气力,扼灭了他的想望。他在病床上痛得哀嚎,眼泪滑到枕头上,不解为什么游戏里有那么多条命,现实中却只有一次。他将他此生最后的运气放在了眼角膜上,在离开后为另一个人带来光明。孩子的家长们不断拍着视频记录,却在夜晚,在孩子离去后卸下笑容,在剜心的回忆里痛哭。

  在这一刻,幼时的我与书中的“我”面对死亡是相同的无措与哀恸,在我面对安仔,迟子建面对蒋白嫂时,我们的心灵相通了。没有无边落木,也没有不尽长江,但在这一个个个体的切肤之痛面前,在一滴滴熟悉的泪面前,在让人不解的死亡和悲剧面前,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息息相通。渺小脆弱个体的哀伤没有变淡,只是不断延展在无尽的时空,使共同体共情。

  我仍然没有勇气继续看《人间世》,也不能全然理解刘亮程的“死亡是比生更悠长的旅行”,也依旧疑惑圣经中等候耶和华的救恩,但至少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都与我有关,也与每个人有关。

  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高一(11)班 冯英姿

  “我有三种受难:流浪、爱情、生存。

  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

  浓烈的孤独,明亮的纯净,在春天里复活,海子是永远追逐太阳的诗人。

  对于这样一位诗人,我不敢评判生平,不敢妄加揣测,只好小心翼翼地捧着,把《海子的诗》当作遥远而巨大的一场撕裂与陪伴。

  记得刚步入高中的冬天,有段时间很久都没有出过太阳,操场边梧桐干遒的枝丫向天空伸去,灰蒙蒙的空气笼着一栋栋楼的轮廓。越来越难的课业、繁琐累赘的杂事,一样样地把人推进缺氧之年的嶰隙中。

  很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丝缕的阳光在灰色的轻纱中漏出,然后是一团一团的光晕,大捧大捧的热烈,在笨重的校服外套和疲惫的神经上游移旋走。太阳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东西。我在比金子还要美好的温柔中不想说话。这时突然想起那首《活在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我,踩在青草上,感到自己是块彻底干净的黑土块”。喧闹和欢笑声都很遥远,这样黯淡与鲜亮交叠的日子,我在海子的诗里,首先感到了无言而肆意的幸福,“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后来读海子,他向我慢慢展开一个王朝,用他所命名的历史、太阳、传说、北方,所搭建的那个巨大的“海子王朝”。他似乎在慢慢突破着诗歌的外壳,四处空荡荡只有疯狂的回声。从前那些简单快乐的诗篇,再读几遍,也有了沉甸甸压在舌尖上的力量。那是真实、强烈、虔诚,血做的抒情。他仿佛越来越明晰地,在看似凌乱不可捉摸的意向中向外界表明着宣言:“要成为太阳的一生”。于是海子变成了一个竖旗帜的人,我像怀念一面旗帜一样怀念着他的诗篇。他宣泄着巨大的孤独和悲伤,与现实的分裂和冲突,堆积点燃柴火,炙烤着我短暂时光中的沙子。让我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去前,记起时空的角落中有人将成为鹿王,让我想去草原上“晒黑蓝色日记的封皮”,让我被琐碎填埋,只有水波的情绪里,掀起一次年轻的汹涌波浪。海子无疑带来了震慑与狂想。

  于是他的诗燃烧起来了,以宏大的精神力量跨越时空,独立地存在着。很多阵风吹起,“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与黎明”,“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吹来他的痛苦和绝望,甚至有的时候让人产生了畏惧和深渊感。但大概也要感谢这样遥远却可触的生命感官吧,它更多地放出了璀璨,它慢慢孕育出更多热爱和希望,深渊之下仍有万里前程。海子在黑夜里为火写诗,在草原上为羊写诗。我在闷燥的午后读诗,在清醒的黄昏读诗,在每一个不需预谋的契机里,迸发出共鸣。这是幸运的,雷霆没有将我们放过,生活并不只有单调的重复。还有海子带来“一生的热爱和痛惜,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眷恋之情,对于生命的世俗和崇高的激动和关怀”,这样年轻,这样超越,这样热泪盈眶。我还能在平凡的日子里,看到大海和花开。“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生活是真正美丽的微笑。

  我想我们都需要海子,他带给我们必须的悲伤和明亮。他用一粒黑色种子赠与我们尘世的幸福。读诗就好了。“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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